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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我前妻一家人就是搞直销的（XX极），说句真心话，这玩意是直销还是传销，是销产品还是拉人头，这个是公司的营销手法，本来对我们生活影响不大，你不怕承担风险，你觉得成本30元的东西300元卖给亲朋还觉得自己是帮人，这个都无所谓。人品问题，爱骗钱和爱被骗的人社会总是有，这些不是个例。最大的问题是，你别夸大产品给人洗脑啊，把人洗得不信西药有病不去检查，甚至变得毫无常识。”知乎网友苍月零在提到直销时这样说道。

现实中，类似苍月零这样想法的网友不少，他们对一些不法直销企业的要求很低，骗钱可以但别伤害身体、别伤害家人的亲情。

遗憾的是，不少从业企业没有做到这些基本点。是他们本来就坏，还是碰到直销业务变坏了？权健之后，随着监管力度的加大，还有哪些企业会走上舆论端口，如新公司搅局之下，南京中脉、康恩贝会是接下来的两尾大鱼吗？

作者：钱乐

来源：铑财-铑财研究院

刚刚结束的3.15晚会，没有直销产品的身影。不过，这不影响其话题的持续热度。

“说几个直销幌子的传销，现在的直销可谓层出不穷，花样百出。最近接触了几个案例，一个是安然纳米，浪莎等传统日用品，保健内衣等打着高科技养身保健功效的噱头；一个是以机油为产品载体，类似于国立雄狮这些；一个是三八妇乐，这些不管以什么作为产品载体，都离不开叫你坐下，然后纸笔伺候，跟你大肆讲奖金制度，给你画大饼。这年头，要创业，要找项目，千万要远离这些传销，不管产品怎么变，都离不开那一套老掉牙的奖金制度。”网友财富圈子讲了他最近接触到的直销案例。

从这位网友的经历来看，2018年权健事件之后，面对监管层的强势整顿，似乎某些公司，仍然活跃在违法边缘，没有受到足够警示。

此前，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工信部、公安部、卫健委等13个部门召开电视电话会议，决定自2019年1月8日起，在全国范围内集中开展联合整治“保健”市场乱象百日行动。

掐指算来，目前已经过去2个多月时间。在剩下时间内，保健市场要想达到较好的惩治效果，还需要攻坚克难。一些仍在违法边缘活跃的公司，需要特别关照。

比如像南京中脉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京中脉”）、浙江康恩贝集团医疗保健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康恩贝”）这样在网友中引起公愤的直销公司，树德务滋，除恶务本。

南京中脉涉嫌传销

提到保健品直销，甚至是整个直销业务，不得不提南京中脉。

中脉领航人周希俭，是与权健集团束昱辉齐名的“直销大王”，名声享誉业内。

南京中脉，早在2006年就拿到牌照，属于国内第一批拿到直销牌照的公司。

上述两者，足以奠定南京中脉在直销行业中的地位了。

南京中脉官网资料显示，其是一家历史悠久的直销公司，始创于1993年。目前，南京中脉布局保健食品、保健用品、保健服务三大领域，正以一个多元化、高科技、国际化的企业形象服务广大消费者。

南京中脉产品体系包括中脉远红、中脉有乐、颐芯、颐净、唯食帮、颐佳、颐爱、美体内衣8个大类，涵盖了枕头、椅子、饮料、沐浴器、空气净化器、锅具、洁净乳、卫生巾、美体内衣、面膜等不同产品。

商务部官网“直销企业公示信息明细”显示，南京中脉直销产品共1类17种，产品类型都是保健器材。

17种产品包括中脉远红磁枕、中脉远红磁枕（舒适型）、中脉远红镇痛护肩、中脉远红镇痛护肩（超薄型）、中脉远红镇痛服-包臀裤、中脉远红镇痛服-短塑裤、中脉远红镇痛服-长塑裤等。

其中的一款产品，中脉远红磁性保健功能床垫，最近成为媒体报道焦点。

据《新民周刊》报道，有受害者家属透露，中脉表面上卖产品“包治百病”，实则搞“拉人头”的传销，经销商级别分为初级、中级、高级、特级，门槛费从8000到8万不等，每个等级发展下线的提成，除特级经销商12%，其余为10%，只要达到3.2万元，即可自动获得VIP资格，成为公司一员，开启致富之路。

除了拉人头模式，产品本身的功效也值得考量。

中脉的这款远红磁性保健功能床垫，号称可治疗高血压、糖尿病，价格高于市场价多倍。许多人受疗效蛊惑加入中脉，但当参加了线下的招商会，完备的晋升体系会令你不甘于此，因为一旦连续三个月成为发展下线的黄钻，便可不用跑市场，月收入轻松过10万。

有媒体报道，陈姓经销商曾花了285万元进了“钻石俱乐部”，妄想获得高回报分红，但结果呢，为了完成下线目标，先后卖车卖房填补窟窿470万元，赔得血本无归。

此外，另一产品美体内衣业务也受到不少责难。

去年《人民日报》曝光102个传销组织，中脉内衣LACA被定义为传销。原因是“一个牌照，两个体系，旗下LACA品牌涉嫌传销。”

此外，南京中脉还存在跨区域、跨品种直销嫌疑。

据了解，南京中脉在全国各大城市开设了超过1000家的中脉生态养生馆，并先后在江苏、浙江、上海、北京、辽宁、黑龙江等数十个省市开设了分公司。江苏省行政管理局的一则处罚信息显示，中脉存在涉嫌跨区域、跨品种直销，直销人员与实际名录不符等违法行为。

在黑猫投诉平台，有消费者对中脉养生馆进行了投诉。

用户5456974887在3月17日投诉称，“上线：顾旭；被骗金额：162000元；该团队组织机构如下：团队名称：苏州亮剑家族；总领头人：宋妙玉。被骗过程：被生意伙伴带去中脉会所参观，到了会所给我介绍他们的高科技内衣和他们的商业模式还有公司的实力背景并相互推崇（后发现是惯用套路），诱导我说只要购买他们8万的产品就有资格加盟他们的公司，在当时被很多人围谈的情况下，刷卡消费8万购买了商品。消费之后开始让我每天到店参加他们的培训讲师课程，每月会定期在酒店举办各种名义的会议活动让我买票参加学习，让我带我的朋友和亲人也加入进来，深入了解后感觉该公司严重违反国家规定的直销条例，加盟后也没有与我签订任何合同，没有开具任何发票，询问他们这些的时候就闪烁其词故意回避，感到自己被骗，便要求退货退款，他们就说没有退货退款这一规定，然后不断派人游说我，试图拖延时间让我打消退单的想法，我认为该公司行为实属故意欺瞒诈骗，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刚毕业大学生，借着信用卡刷卡进入了这个陷阱，后发觉被骗时已经身不由己，一直在等待，现瞒着家人拼命挣钱还贷，希望国家法律能够维护公正能帮我讨回血汗钱。”

目前投诉页面显示，该用户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网友“全服第一提莫”曾经交了4万元钱加入南京中脉，参加了两个月培训，摸清了中脉的门道。

据她总结说，首先，她花了4万元钱，得到了表面上比市面便宜的一堆正品衣服，但其实谁心里都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拿的衣服再便宜，中脉也是挣你钱不可能赔本的。

其次，她得到了找自己下线的权利，但是，她交了4万元钱，要给他们卖衣服，还要给他们招新人，虽然自己也有钱拿，但你做的就是传统行业的打工者的工作，还不给底薪只给你业绩。

然后，你还要参加他们的会议培训，中脉所说的“走馆”，但是会议费培训费食宿费是需要自己掏腰包的。

其实，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一次性买了4万元钱产品的买家而已，中脉是用你们的贪婪欲、懒惰心，高额卖出自己的产品，你的货在你手中，你的钱交给中脉，你只是个普通的消费者，顺带着还给人干活帮忙卖产品，自己拿一点微薄的差价，最后这点差价还被公司以培训名义给要回去了。

拉人头、虚假宣传、涉嫌跨区域、跨品种直销等等，仔细梳理之下，中脉的问题还真不少。值得注意的是，从网友的反馈中，可以看出，一些问题即使在行业严厉整顿的当下仍在发生，这是怎样的勇气和底气呢，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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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恩贝冰山一角

值得深思的，还有康恩贝。

与南京中脉这样一个纯粹的直销公司不同的是，康恩贝直销业务，只是康恩贝集团下面的一小块业务，由浙江康恩贝集团医疗保健品有限公司负责运营。

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康恩贝直销，因为康恩贝集团更为知名的是其制药业务，浙江康恩贝制药股份有限公司已上市，其产品“前列康”、“珍视明”因频繁在电视台打广告，为人所熟知。

不过，这并不妨碍康恩贝直销业务拉人头涉嫌传销。这也让我们不禁问一句，好人碰到直销，是不是会变坏？

据《新民周刊》报道，康恩贝2014年1月获得了直销牌照，幕后操作套路开始浮上水面。

“王苗苏，十年尿毒症患者，常年透析造成的心脏肥大，血管硬化，甲状旁腺素居高等并发症，医院下发20次病危通知书，在服用康恩贝天保宁胶囊后，奇迹般地救活了。”2018年6月30日，康恩贝服务中心主讲人符小敏在无锡的产品说明会上，分享一则因服用康恩贝天保宁胶囊成功治愈的案例。

天保宁胶囊只是康恩贝神奇的直销产品之一，骨密度胶囊，可治疗脊椎腰椎颈椎；铁皮石斛软胶囊，可对抗糖尿病三高；富硒酵母螺旋藻片，拥有抗癌抗肿瘤之效……

据商务部网站披露，康恩贝直销产品有保健食品、化妆品2大类，23款产品之多。

在直销业务开展上，据康恩贝经销商汪某向《新民周刊》透露，康恩贝会员分三个级别1万元，2万元，6.8万元，只要你注册且分享，就可获得100%回本奖，量碰奖最高日封顶10万，领导奖最高可拿上五代下五代，以及福利奖，从10万到600万业绩级别不等，奖品从自行车一辆到豪华海外游加50万轿车首付，再到94平方米产证齐全的海南海景房一套。

经销商汪某说，即便你什么都不做，只要有6000个会员，一年也有54万的收入。根据《禁止传销条例》，康恩贝集团这种“直销魅力倍增”的模式无疑被判定为“涉嫌传销”。

天眼查显示，康恩贝集团旗下拥有对外投资企业24家，涉足药物研究、股权投资、保健品等多个领域，其中一家康恩贝集团占股80%的浙江康满家新营销公司，最近频遭投诉。

有知乎、天涯网友称用了康满家旗下的滋尔滨化妆品出现烂脸，红斑、红肿、干裂等症状，而反馈给经销商，说法统一是“排毒，无需处理”。

据了解，康恩贝已单独将滋尔滨立项，成立了浙江康知秀日用品有限公司，在去年11月份的万人大会上，滋尔滨正式更名为“康知秀”。

目前，康知秀已经在全国服装店、体育中心、健身房、美发店铺设了2万多家店铺，正规公司盖戳。

相比庞大的销售渠道网络，康知秀主推的“全息生态美容养生馆”，其高额营收更与涉嫌拉人头，金字塔式计酬有关。

“拉一个12700元加盟商得服务费5400元，拉57700元加盟商养生馆得10800元，拉102700元加盟商可得16200元服务费。”刘经理说，“只要你加盟康知秀且拉下线，下线进货一单，你得900回扣，下线做市场业绩，你也可根据等级获得11%、13%、15%、17%的分红。”

这是不是很熟悉？老的掉牙的奖金制度，LOW到了极点。然而，过去我们所知道的直销企业，营销模式皆是如此。

铑财以“贵公司是如何开展直销业务的？直销业务在康恩贝集团各版块中，盈利所占比重是多少？权健事件对公司的借鉴意义和影响是什么？2019年，在发展直销业务上，贵公司战略发展重点是什么？”等问题询问康恩贝，截至发稿并未收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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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销无罪

梳理之下，南京中脉、康恩贝的问题跃然纸上，在行业监管日盛的当下，两者会成为权健之后的上钩大鱼吗？

值得注意的是，相比两家公司的个案表现，行业思考也许更加紧迫。

“说直销是传销的人，以后别喝酒了，因为茅台走直销路线了；有病别吃药了，因为好医生，康恩贝，哈药，美罗药业走直销了；别炒菜了，鲁花花生油也走直销了；别吃补品了，东阿阿胶走直销了；别存钱了，因为各大银行都在走直销了。”

网上流传的这个段子，说明直销正在快速发展。需要注意的是，直销是合法合规的。只有一些企业挂羊头卖狗肉、虚假宣传，将直销做成了非法传销、做成了问题企业，这在保健品行业表现突出，造成人身和财产损失。

直销模式最大的好处是，可以了解客户一手的产品反馈和建议，这样能够满足用户的一线需求，这样对市场消费趋势的把控更加的客观。

在做出榜样方面，戴尔是真正的单层直销，是真正符合直销管理条例的直销。

戴尔公司采取直销订购模式，带来的直接成果是戴尔库存量是同行竞争对手的六分之一到八分之一。

戴尔通过直销体系的打造，掌握了大量的用户数据，通过不断的对客户关系管理系统（CRM）升级，戴尔营造了全球首屈一指的客户服务体验。

看来，企业依靠直销模式正规运作取得成功，可能性是有的，而且还不小。

另一个客观因素是，据了解，目前全球直销行业的年销售额超过1800亿美元，从业人员超过1亿，中国直销市场每年大约有2000亿人民币的销售额，居全球直销市场的第二位。

这是全球直销目光，高度聚焦中国市场的原因所在。正规模式加上庞大市场，直销模式的发展前景还是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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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新员工逝世的背后

问题的关键在于，现今取得直销牌照的国内公司，该如何抵得住短期诱惑，树立长期正规经营的理念，形成属于自身的发展模式和盈利能力。

直销企业的经营范围和模式，均有严格约束，并不是拿到了直销牌照就可任性妄为。无论是保健品直销企业集体被约谈，还是百日整顿行动，都在透露一个信号：靠虚假宣传牟利、违规直销的日子结束了，规范经营的时代已经到来，

目前，“百日行动”距离结束还有一个月时间。在行政强监管下，各家从业企业如履薄冰，许多企业已在积极调整、做出改变。

只是，这种改变许多还停留在自纠自查、违规业务的简单去除上。显然，不利于问题的根本解决。

刚刚站上舆论风口的如新公司，就是一个力证。

据媒体报道，如新一业务员感冒、高烧数天不就医，只喝“如新”g3果汁，后因肺部严重感染而逝世。如新公司就此声明，已成立以如新中国区总裁牵头的专案小组立即采取调查措施。

行业强力整顿之下，又有直销企业涉嫌命案。如新的突发事件，显然又燃爆了舆论，成为行业整顿的又一搅局者。

相信如新不会顶风作案，可问题还是真实发生了。加上南京中脉、康恩贝公司这些未被处理企业的长期隐性表现，凸显了直销业整顿的复杂性和紧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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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

一定意义上说，单纯依靠外力只能治标，不排除以后还会有类似如新这样的事件出现。

看来，个案层面纠偏只是基础，系统性的刮骨疗毒才是关键。治本还需更深层面的突破，这种突破来自企业内在，凸显出系统整治、规范修复、标准重塑的重大意义。专家表示，对于如新、南京中脉、康恩贝等企业而言，只有从根本上抛弃过分逐利、打擦边球的野蛮发展思路，从产品自身出发、从消费者自身出发，打磨合规的发展模式和盈利能力，才能真正杜绝行业乱象。

以此来观，对于保健品来说，对于直销业而言，或都到了一个关键时刻。如何协调逐利和合规的经营界限、如何形成持续的发展模式，如何探索树立一个规范的行业标准，都是重要、急迫的思考题。

直销行业的2019年不是终点，而是全新的起点。这基于业界对上述思考题的深刻理解，同样，也考验着中脉国际董事长周希俭、康恩贝董事长胡季强等从业者的经管智慧，如何用行动作答，铑财也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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